你们确定要去做环境美化吗？你们可是军用核物理出身的呀！”
朝月的目光越过厚厚一踏的个人资料档端视眼前的俩家伙，男方翼神、女方人类。作为军备技术人员，他们本来就不高的存在感更降了一级，不过这也让他们妥妥地躲过了两个虫魔诸王的战争。
但是目前这两个劫后余生的家伙，似乎在什么奇怪的方面想开了。
“四方财团因为现任者和继任者的死亡以及内部纠葛而解散，现在这么多企业都很有前景，你们真的要去做高级环卫工？还是用军用核物理？”
“嗯没错，这是我们选择。”女方人类比较简洁。
“听‘太阳’的意思似乎难以置信军用核物理在环境改造上的正向应用……”男方翼神就比较来劲了，他推了推鼻梁上那纯粹为了配合女方而戴的无度数大黑框眼镜，似乎准备开始长篇大论了。
朝月为了让他能够早日结束这番毁灭她三观的科普，刻意作不在意状重复翻看着他们的个人档，心想一开始就不该多嘴。事实上如果他们不是夕象在返校采访会上搞出那个大新闻来之后第一对公开的翼神、人类情侣，她根本都不会注意到这对低存在感组合吧。
“所以说爱情真是很奇妙的东西啊。”
夕象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把她惊得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抬头看才恍然发现核物理的那对已经走了。
“你真是狡猾透了，一有麻烦事立刻消失，结束了又冷不丁地冒出来。”
“是是是，给，赔礼。”
夕象从身后拿出来一盒丸子，朝月立刻安静了，那是盟战附近小店的热门小吃，以前她凡是和方缘一起回去都要去吃个够。
“去处理了一下艾克的面店，你也知道那里是个讯息交汇所。回来顺路买的。”
“蓝后呢？浓什么发现？”
冒着腾腾热气的丸子还含在嘴里，朝月就忍不住问出来了。夕象用中指弹了一下她的脑门，示意她吃东西别说话。
“的确是有大发现，就快了……你看。”
像是应着夕象的话音，办公室的主投影仪自动打开了，上面是类似新闻播报的画面——从来没见过的主持人身后，巨大的荧幕上显示着奢华的会议室，老年的人类们和一众翼神围着长桌团坐。
朝月隐隐觉得会议室有些眼熟，而回忆没有滞留太久，很快她惊呼起来。
“四方家会客厅！”
沽朴森首席设计师的杰作被用作会议室，失掉了些典雅大方，却多了些大气庄严。待客的皮质长沙发被替换成了长型圆桌，原财团高层全都围坐在了这里。
高到让人质疑天花板是否存在的地方洒下耀目的光束，锋利的明暗将长桌切割成几块。比例巧妙的黑白切块随着围坐人细小的动作变化着，凝滞的气氛中这种变化形同于无，但很快有人率先安奈不住了，黑的面积随着他的起身缺了一大块。
“财团内部以‘排人’派为主，但是长久以来董事都会拉拢着暗地里活动的‘亲人’派，深受重用的老俞和俞子期也是从‘亲人’派出来的。如今董事无人继任，没有人有资格剥夺……”
“拉拢？重用？剥夺？明明是某些人自己赖着不走还想从我们这分一杯羹？老俞充其量就是个仆人，俞子期更是连‘人’都算不上，作为‘神造人’的他有的只是从你们那里提取出来的双螺旋而已。”
战火一触即发，站起来的人几乎全身都颤抖起来了。
“不要这么争锋相对嘛。”
笑着摆出一副和事老表情的是被四方时令赐姓的心腹，他目前是这里最大的股份持有者。这场会议于他而言，就是隔岸观火，别人再怎么争也争不到他头上来。
“最早的时候，黎戊四和影簧方为什么要设立家族这个概念，不就是希望大家携手共度难关吗？”看戏的心腹分外地入戏。“来来，大家都坐下来，慢慢谈。”
显然下座的人有好些看不惯他的作态，准备发作，然而几次都因为触到他那标准的微笑坐回去了，一言不发。
“看来大家都心有芥蒂啊，那这样吧，让我来帮大家分吧，现在我持有财团百分之六十七的股份”他刻意加重了“百分之六十七”这几个字，“想来也不会为余下那点偏袒谁，大家就放心吧……”
原心腹一个个扫过下座各位不甘却隐忍不发的表情，奋力保持着弧度适中的唇线，以防自己大笑出来。然而，很快，他忍得跳动的唇线僵住了。
“你说的百分之六十七，是把我和时令的部分股份也算到你头上了吧。”
踏着圆头皮鞋的男孩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他一身稍显宽大的黑西装却并不稚气，声音清澈而响亮。
“四、四方节？你还活着？！”
原心腹声音都是颤抖的，长圆桌下座的人更是发不出一点声音。男孩像是看不到他们一样，跃动小巧的身体，直接翻身上长桌，同时打了个响指，一把椅子立刻被放上长桌。他就那样一屁股坐进桌上椅，用小巧的身躯俯视下面一群团座的家伙。
“老俞，给他们看看，财团今后的裁员规划。”
刚刚往桌上放椅子的老俞立刻在打开中央投影仪，他也是一身笔挺的黑西装。
“这是什么裁员？这是要给财团换血吗？！”影像刚刚打开，下面的人就忍不住叫出来了。
“你们这帮人都想着怎么瓜分财团了，还留你们做什么？不、按你刚才的说法是‘家族’。但别忘了这个家族叫什么呀。”
“等等，各位有没有发现问题！翼神的死亡意味着下一次的重生，而四方时令没有重生，他多半是堕成虫魔了，那么和四方时令血源相融的四方节，很可能也是虫魔了！”
事情太过出乎意料，原心腹俨然已经成了一只狂犬，作为心腹知道的东西他恨不得立刻和盘托出，但碍于欺骗的逻辑只能用比较扭曲的形式表达。
“到最后连自己的主人都咬吗？人类理想道德的种族中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败类。”
四方节摇头叹着气，缓缓地从衣服里衬中掏出一把旧时代的火器——他的动作的确够慢，要是处在冷静的情况下就是人类也能反应过来，但原心腹显然已经慌乱了，何况他根本不能理解四方节这个动作的意义。
扣动扳机。
火器轰鸣的声音下，原心腹的左肩开了口子，红黑的垢物簌簌地往外钻，并不如往日般凶猛，反倒像逃命的蠕虫。
“大家看到了吗？这个家伙才是虫魔。俞子期，虫魔应该怎么处理？！”
“杀伐。”
不知道从哪里飞跃出来的人影舞动着长刃，那刃口拖曳着炽烈的光，形同翼神爆发的光翼。长刃触及原心腹，他立刻蒸腾在炽烈的空白之中了。
“好啦，各位，还有谁想试试自己是不是虫魔吗？”
四方节说着、笑着，一一地面向所有人，快乐得双肩都颤抖了起来。
从长圆桌左边第一把椅子倒下开始，原本围坐的人纷纷战栗着退开了，他们踉踉跄跄地撞到会议室的出口，有的甚至是爬着出去的。
看着最后一个家伙连滚带爬地逃出去，男孩四方节仰头，像是看向镜头准备拍照的幼童。
“敬告每位看到这个视讯的人类和翼神，我的前代四方季的死，以及四方时令的死，甚至最早的黎戊四的死，我四方节会统统奉还致使他们死亡的所有者。无论那是翼神、人类、虫魔，甚至孤行的军国！”
(大家元宵节快乐~珍惜和家人一起吃汤圆的机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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